牙牙不解二人藏锋，只是觉得这孽水太过诡谲，想到自己转世可能还要再受一次更大更深的切肤之痛，不寒而栗道：“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洗去...嗯，罪孽。”
本度法师转过身来，道：“小友说笑了，真正洗业者，无非两种手段。一为阳火，以至阳烹阴，二为极阴之水，以阴化阴。但阳火太烈，阴魂若是沾染，少则无用，多则灰飞烟灭，若要精微致至，非道法高手亲自操持，但这样一来，费时又费力。
而极阴之水亦如此，不但品类繁多，且大多为至寒之物，既不易采集又难于驱使，一个不慎，同样会冻杀阴魂，但孽水不同，虽为至阴，却由地火所炼，性情稍显温和，所以才会以它洗涤阴魂。”
牙牙暗暗咂舌，好一个性情温和，“是不是洗去罪孽就能转世了。”
本度颔首，手指山下洞口，“洗去阴身滞沉，便可浮于孽水之上，继而以无心无念之身渡过万障渊，由堕尘镜转世。”
无心无念？这个词听着好生刺耳。
牙牙攒眉，略显不悦，“法师的意思是只要入了这洗孽池，再上来就成白痴了？”
本度法师点头，“既是转世，自然要清清白白来，清清白白去。”
至清无灵？
牙牙不敢苟同，认为这是换着法的折磨人，折腾鬼，但它不是此间的主人，又没有手段当做讨价还价的本钱，只能凭着一张嘴去力争，“这孽水似乎比山泉要粘稠，滞沉的多，跟泥沼似的，而且苦涩难捱，一点点就要人命，要是落尽池中，还不得苦死啊...”
本度法师为沙弥上者，沙弥最为善辩，上者更是个中翘楚，岂能被黄口小儿驳倒，想都不想，脱口辩道：“小友所言差远，一者，孽水本就是极阴之水，自然滞沉，这是天地所养，无法改变；二者，凡尘为万苦之源，区区孽池，苦痛又哪及尘寰之万一，若连这区区苦海都无法游出，又谈何洗去业障，重新做人？”
“那阴魂入水后岂不是要拼命往上游？苦不死也累死了，干脆沉底算了。”
牙牙有些郁闷，口舌上吃了大亏，师傅又跟没事人似的作壁上观。
尝到了孽水之苦后，先前为转世甘愿上刀山下火海的勇气早就吓到九霄云外去了，再说，做不成人还能当坐骑，这个选择并不困难。
本度法师“咯咯”惨笑，似乎讥笑无知之人的无知之言，“小友倒是洒脱之人，不过诚如道友所言，这洗孽池下便有一处昼夜不息，猛水不灭的火池，若是业者执意锁念，不愿涤身洗业...”
“如何？”
本度法师双目阖盖，双手合十，“那便遂他心意，灰灰了去吧。”
面上无悲无喜，仿佛看破尘世，真实的情感不仅限于口头，必然付诸行动，且坚定地认为这一切都是理所霄客(不叫多)最新章节手机访问：https://m.xtxtaikan.com/wapbook70795/316758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