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笑罢，老道士摇臂抡转，拂尘轻扬，“活虎”顿时化作几缕清流，顺着齿隙窜入牙牙口中。
牙牙呷舌，味道甚是甜美，齿颊含香，回味道：“师傅，您平时喝的就是这个嘛？”
既然打算顺杆爬，那就一杆到底，管他拜师没拜师，这个师傅的称呼先喊起来，喊久了，不是也是了。
老道士人老成精，哪里不明白这点伎俩，摆手道：“且慢，拜不拜师在你，收不收徒可在贫道。”
牙牙大急，急忙叩首，一连九叩，呼道：“师傅，徒儿说的都是真心话，绝无半句虚言，您就收下吧。”
是以近夜，残阳绯红，只留半抹赤霞卧于天际，余晖洒在牙牙那张干巴巴地毛脸上，映得格外凄惨。
老道默然须臾，笑道：“老道自然是愿意的，但入我门下有一个规矩。”
“什么规矩？纵使千难万难也定然全力以赴。”
牙牙目露坚毅，这是对它的考验。
逢人说话留三分，作徒弟自然是极好的，但万一说得太满却失败了呢？总得有余地，至少当不成徒弟当坐骑也是可以接受的。
“天择”，
老道一字一句道。
“徒儿不懂。”
牙牙摇头，这个词太空泛了，找不到任何头绪。
老道显然不打算透露谜底，微微一笑，高深莫测道：“我先带你去个地方，去了你便懂了。”
话毕，老道二指并剑，看似随意一划，却在虚空斩开一条一尺宽，丈许高的裂缝。
其状可怖，通体幽霾中好似嵌入一只漆瞳，无数闪烁的斑斓和不可名状的光线在瞳孔中扭曲，蠕行，犹如一只似开微阖的魔眼，当中传来冤魂厉鬼般的尖叫，像千万种生灵不堪忍受酷刑而发出的嘶喊声，凄厉的惨嚎透过魔眼汇集，撕裂每一个所听之人的耳膜。
牙牙不寒而栗，不敢直视魔眼，战战兢兢道：“师傅，您到底要带我去哪，这玩意看着好生骇人。”
“闭目，噤声，收心。”
老道并未解释，只是屈指一弹，一道明光从指尖射出，打入它的天灵。
不等牙牙再问，老道已把它摄入掌心，左脚踏前，没入裂隙之中。
牙牙吓得机灵，赶忙闭嘴阖眼。
很奇怪，耳边呼风如雷，脸颊上却没有半点风抽的疼痛，更没有外面那种鬼哭狼嚎之音。虽然后颈被老道攥在手中，整个身子都悬在半空，可它依然有种感觉，自己应该在天上飞。
它的感觉是对的，此刻他们正在乘云驾雾，脚下群山如掠影般闪至身后。
好奇心使得牙牙想睁眼瞧上一瞧，可心里动了念头，面部却不听使唤，不管如何抽搐面部肌肉，两片眼皮就像被针线逢上似的，就是撑不开。想开口询问，发觉唇齿也被铜浇铁筑上了，别说张嘴，连舌头都拗不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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