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下心来写了会儿暑假作业，程新海倦意袭头，有志不在当下，便歪在小床上，撤过被子一角搭在肚皮上，吹灭煤油灯闭上眼。程新海没看过玄幻小说，自然没有金手指。没经过大事，也不记得什么机遇期。没见过大佬，重生了想去结交也无从谈起。还是安安稳稳过一段时间吧。
迷迷糊糊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远远近近阵阵鸡鸣，程新海醒了，窗户外面微微透进几末亮光，天亮了。好些年没听到鸡叫声了，有那么点新鲜。过了一会儿，听到堂屋门响了，程新海下了床，拉开门栓，站在门口小心往外看了看。四十年前的家就是这个样子，正房是三间土坯瓦房，东屋是两间泥夯草房，灶屋一间，程新海住一间，每到冬天来了都要重新笘麦秸。院子不大，种了一颗榆树，据说快三十年了，长得疙疙瘩瘩，许多枝叉干枯了，春天的榆钱能充饥，程新海去年还吃过。瓦楞上斑斑青苔，瓦脊上长着几丛草。树干和正房西间窗户间撤了根晾衣绳，鸡架子就在房檐下，此时一只只鸡从架子上飞下来，扇扇翅膀向程新海围了过来，要喂吃的了。
这时从后院转出一个妇人，不用看就是母亲了。
“妈，你起来了？！”程新海怯生生说了句话。
“大娃再睡会儿，饭做好了再叫你。”母亲应了句。
“不了，我帮你干点活儿。”程新海说着，拿起屋檐下的扫帚铁掀先把鸡粪清理清理，又把院子仔仔细细扫一扫。母亲喂了鸡，担上水桶要去外面井里打水，程新海忙跟了上去说：“我去洗洗脸。”他走在母亲后面，默默看着母亲的背影。母亲大名叫什么，程新海不看户口本是不知道的，村里人叫她赵姑娘，父亲叫她娃他妈。母亲是六十年代从马店地区逃洪灾来到淯阳地区的，不到155cm的个头，很瘦弱，养育成了四个子女，大姐程新菊，下面是程新海，二弟程新槐，小妹程新兰。母亲十几年就回过一次外婆家，听说是哭着回来的。和大多数那个年代的夫妻一样，男主外，女主内，母亲主内无疑是合格的，洗衣做饭，下地干活没有放得不下的。
这个时候村里人大部分还在吃清朝时挖的口井水，那口井离程新海家近百米远，跟着母亲来到井边，还没人来打水。母亲摇着辘轳打了两桶水，在劝说声中程新海抄起不都扁担挑了起来，笑话！他去年就会挑水吃了。给母亲说句你在这儿等着我，程新海颤颤悠悠往家走去。他个儿也不高，还没165cm，也不胖，不到110斤。但农村人都要吃过这茬苦才能长大。到灶屋把桶里的水倒进大水缸里，程新海喘着粗气回到井边。四担水艰难地撑了过去，出了一身汗。洗洗脸，蹲在灶屋门口歇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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