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蠢货,就是休莫覇上午去对付的匈奴人?”杜季贡缓步走在大红的绒毯上,同时打量地毯两侧坐席上的来宾。
靠近主座的贵宾席位都差不多快坐满,每个独立食桌上都摆放着狼藉杯盘,除此以外,还有一只与所插郁金香配色相同的小口陶瓷瓶,瓶身大面积低饱和度配色,传达出一种优雅稳重的气质。
不过席上之人都无心领会此类风雅,他们或是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推杯换盏,或是下场围着舞伎扭摆身姿,惹得周围人亵笑不止。
由于他们到的晚,筵席早就过了主宾之间的“一献一酢(zuo)一酬”(1),进入众宾互相间的“无算爵”,来自各国的使节也不再拘束礼仪,开始恣意洒脱的纵酒享乐、放浪形骸了。
临近门口的座位尚有不少空置,只散落坐着六个浑身恶臭、一脸凶相之人。他们迎着杜季贡扫来的目光均是恶狠狠的瞪回去,毫不介意暴露,或者说强调自己的野蛮、强横。
杜季贡心里嗤笑一声,知道自己明晚还要再见到这些人,包括刚才那个匈奴人,便毫不在意的继续移动目光。
“恐怕不是,那个匈奴人是单枪匹马而来,休莫覇见到他也没动怒。”甘风子紧随在身后。
“他和这几个黑白蛮子一样,都持有贵主人颁发的‘双凤’金贴。”见杜季贡没反应,他又补充解释了一句。
是啊,一个匈奴人,能大摇大摆的在休莫覇面前走来走去,除了抢到百里家发出的‘双凤’请帖,成为明晚的座上宾外,还能有其他原因吗。杜季贡心想。
“我家主人一共发出十七张请帖,现今有几个持有人在你这?”
“一共有十三人来参加瓦喀木大会,不过坐在大帐内的只有七人。”
“七个?我只看见六个蠢货啊?”
“还有一人坐在那,他也是十三伙势力中拥有私兵最多的武装首领。”甘风子指向大帐宾客坐席的中段。
那里坐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胡人:中等偏高的身材,雕像般的健壮体魄、灵巧柔韧的四肢,头发被裁剪过,不过小拇指长,极为干净整洁,脸部的线条硬朗有力,一双蓝色的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锐气,但与人目光相接时却给人和善、友好的感觉。
白袍胡人迎着杜季贡的目光微笑片刻,随后又侧过头去倾听邻座几人的对话,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此人名叫普林尼,自称来自安息西方的罗马国,他手中的‘双凤’请帖是从另一伙……人中夺来的。和其他……‘贵客’不一样,除了强夺金贴时,杀了为首匪盗外,他手上并没有更多的血债。”
罗马人吗?我们与他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怎么突然找上门了?杜季贡心道。
“他会说汉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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