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我失望啊。”
望着那些真在攀登祭坛的身影，张角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
“父亲，黄巾真的无法挽回了吗？”一旁的张宁开口问道，眼中带着几分恳求。
他知道，只要面前这位一脸慈祥的老人开口，那么黄巾就算落入再大的险境也有重新崛起的机会。
只要他开口。
张角看了张宁一眼，摇了摇头。
张角的拒绝击碎了张宁心中最后一份期望，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狰狞之色。
“为什么？”
“当初是你要推翻那无道昏君，说要创造一个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世界，大家都愿意相信你，哪怕是面对朝廷，但为什么？明明你有能力拯救他们，为什么不这样做？”
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滴落在祭坛上，和红色的纹路融合在一起。
张角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最后统统化作了一声充满无奈的长叹。
“我做不到……”
那些曾今跟随自己的人，那些相信自己的人，那些愿意追随他的人。
如今还剩下多少？
在“黄天”的加持下，他拥有能够摧毁世界的力量，但偏偏不能将死去的人复活。
对于张宁来说，只是一次的经历，但对于张角自己来说，这却是无数个轮回里的一个片段。
无数次的起义，无数次的失败，无数次在广宗陷入最后的长眠。
他可以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用符水生死人，肉白骨，但是他却改变不了太平道覆灭的结局。
各种可能他都尝试过，不管是改头换面加入朝廷，或者著书立说成为圣人，又或者刺杀汉帝挑起诸侯混战，但最后的结局，还是改变不了太平道的毁灭。
哪怕他击败了大汉，让黄巾在这片土地上建国，但最后也会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降临，将一切恢复到原状。
曾经他想要阻止对方，但失败了，意识沉睡了近百年才恢复，后来他才知道，那股力量名为历史。
他已经是过去的一部分，过去是改变不了的，不论他如何努力，哪怕他将天下除了太平道之外的人全部杀死，也改变不了事实。
因为他自己，就是事实的一部分。
让他如此强大的是历史赋予他的力量。
但约束他，制止他改变的也是历史。
好在，他虽然无法改变已经盖棺定论的历史，但对于正在进行的“现在”却能够施加影响。
张宁是他的传承者，但实际上，他根本就不曾留下过血脉，又怎么会有传承者？
张宁只不过是因为和他那位死去的义女同名才被他选中。
但明明只是名字相同的两个人，却有着惊人的相似，甚至有的时候张角都在思考两人都灵魂是否是同一个。
“一切都会在这里结束，你想知道的一切，都会在今天得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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