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科长象征性地拍着肥大的脑袋说：“我也没记清楚，好像是万业有限公司吧。”
“他们老板是谁呀？”
“我不知道它的老板是谁，那个副经理好像姓曾，叫曾亿，是本地区的全权代表，要来也就是他来。”
“我记住了。”老张是一个点眼就过的人，别看黄科长装着不经意的样子，但他的经验告诉他凡是上面领导亲自交代的事十有八九都是他们点过头的，下面的人只有去操办的份，根本没有决策的份，所以，他说话的口气似乎认定这件事已成为事实，仿佛在说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帮他办好。
曾亿睡一天一夜也养足了精神，他走在路上神情飞扬，树上迎头鸣叫的鸟声引起了他心中的共鸣，他吹着口哨留下一路欢快朝班车停站处走去，为了保证办事时有充分的精力他在班车上又有意识地打个盹。当他来到物资供应中心的办公室时刚刚到上班时间，他进门前整理一下西装，微微收起下巴，含着微笑，然后轻轻敲两下门，实际上这时候门开着，他敲门只是为了提醒一下里面的人有人要进来。他进门后用柔和的声音问：“请问，哪位是张工呀？”
“我就是。”老张及时应道。
曾亿边向前走边说：“我是万业公司的曾亿。”
老张马上站起来握住曾亿的手，微笑着说：“你就是万业公司的曾经理呀，你好，你好。”然后又象征性地拉一下椅子说：“请坐，请坐。”
曾亿边坐边想这不是上一次让我出去的那个人吗，时隔三日，真是判若两人啊。他坐下来说：“张工，黄科长让我来找您，他说我的事让您做主。”
老张笑笑说：“做主不敢当，我只能替领导把把关，你把你们公司的有关资料给我看一下。”
曾亿边从文件袋里掏着资料边说：“这是公司的资质复印件，这是产品说明书。”
老张接过去资料说：“还有吗？”
“就这么多。”曾亿停顿一下又补充说，“如果您还需要其它方面的资料，我再给您提供。”曾亿在来之前特意把推销的所有产品的性能和用途都默背一遍，以准备回答人家的提问，他一直提着一口气等着回答老张的提问。但是，老张接过去资料只是大概扫一眼，似乎对这些资料并不感兴趣，而是对曾亿本人很感兴趣。从他的祖籍到他的经历，从他个人到他的家庭，似乎都是他关心的话题，他似乎是在闲暇的时候和曾亿聊天，不急不躁，偶尔蹦出来一句话，弄得曾亿仿佛在云里雾里行走，辨不清他真正想知道什么。最后他不经意地说：“你怎么认识我们黄科长呢？”
曾亿琢磨一下，说：“哦，他和我的一个朋友关系很好。”
“你的朋友是机关的一个领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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