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死是活，现在还不清楚。”值班调度向前走半步，又小声说，“现在厂调度室到处找厂长却找不到，您知道不知道厂长在哪儿？”
“哦！哦！我知道了。”吴正晓说着赶紧走开了。
吴正晓急忙走进屋里，嘴巴贴住赵四通的耳朵嘀咕一会儿，赵四通突然啊一声，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一推面前的牌，站起来就往外走。吴正晓马上拿起麻将桌上的钱塞到他兜里，也匆匆跟着出去了。
尽管夜风已失去初春时的锋芒，但赵四通还是浑身打着寒颤。他步伐急促而不均，几乎在磕磕绊绊地奔跑，他无意识地抬头望一下天，天空没有一点星光，月亮也不知藏到哪里去了，一团团黑云向他压来，投下一阵阵恐惧。昏暗的路灯映照出他的身影，身影一会儿跑在他前面，一会儿又落到他后面，一会儿缩成一团黑影，一会儿又高大无比，这变化多端的阴影使他更加恐惧，当他急忙闯进厂调度室时才敢大喘一口气。
夏雨凡看他进来，面无表情地说：“厂长来了。”
“人——，人怎么样？”赵四通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您别着急，厂长。”夏雨凡安慰他说，“冯厂长已经上去了，安全科长和他们大队长也都去了，现在人已经送到基地医院，具体什么情况还不太清楚。”
赵四通扑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怎么会出事呢？”
夏雨凡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继续说：“对了，厂长，书记已经去基地医院了，刚走。”
赵四通突然站起来，说：“我也马上去，老夏，你赶紧给我弄辆车。”
夏雨凡说：“现在这儿还没有车，不过，钟主任在办公室，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给你调一辆。”
赵四通战战兢兢地在医院守一夜，而得到的结果是一个死亡，两个重伤。他精神恍惚地回到办公室，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思维一片混乱，不知所措。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想这一下完了，黄宏达非收拾他不可。鲁三元不直接负责生产这一路工作，这个事故对他的压力要小一些，相对来说，他脑子比较清醒一些，但是，一个单位出这么大的事，对他这个党委书记来说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所以，他想尽快把这个事处理了，把影响降到最小。他主动来到赵四通的办公室，极其缓慢地坐下来，然后掏出两支烟，递给赵四通一支，自己点着一支，他深深吸一口，长长地叹出一口烟雾，缓慢而轻声地说：“怎么会出这事呢。”
赵四通手里一直夹着未点着的一支烟，沉默不语，当鲁三元要给他点烟时他突然清醒过来，他吸一口烟，然后说：“查！查出来是谁的责任非处分他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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