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怡跪在冰冷的瓷砖上，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头上重重的头饰，身上厚重的麻衣，还有身旁喧闹的气氛，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在哭，有人在说话，鼻息间都是燃烧的气味。
她跪下去又站了起来，她随着别人的指引，好像没有灵魂的玩偶一样。
“哎呦，我的天呢，你看见那个新娘子了吗？太惨了。”
“可不是嘛，孩子还那么小，怎么就出了这么档子的事情。”
“我的天啊，你看见李大娘了吗？整个人都好像被抽干了似的，真的是太可怜了。”
来参加葬礼的人们，不停地小声的窃窃私语着，把别人的伤痛来当作一时间的谈资。
李大娘被婆子们扶着，整个人都呆呆地望着棺材里的儿子。
原本那么高大的一个小伙子，现在被挤在一副小小的棺材里。
他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紧闭的嘴角。
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白烟，浓呛的味道充斥着。
李大娘的眼泪已经没有了，在当天晚上看见别人拖回来的小李哥的尸体的那一刹那，她整个人都已经被抽去了灵魂。
她不想去接受这个事情，可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人，就是她一手带大的儿子。
她这一辈子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太多的生离死别，生活已经将她磨练成一块铁板。可是当她的儿子离开了，她所有的刚强就全部消失了。她也不过是一个最平凡的母亲。
今天是出殡的日子，整个院子里都挤满了人。
米铺的伙计们一言不发，按照主持的人的要求，把棺材抬起来。
婉怡走在前面，李大娘走在后面。
闹闹在婉绯的怀里，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在甜甜的睡着。
到了坟地，棺材被放到了提前挖好的坑里。
伙计们一下又一下，把装着小李哥的棺材给埋到了土里。
所有人都静默了，毕竟在这一刻，多余的话语，也没有任何用处。
当婉怡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的时候，看见椅子上挂着的小李哥的衣服。
忽然整个人都瘫软在地上，是的，小李哥不在了。
“怡儿，怡儿你怎么了，你快起来！”
婉绯连忙把坐在地上的婉怡拽了起来。
她用手不停地摸着婉怡的脸颊，似乎想要换回她的理智。
“怡儿，怡儿醒醒，你还有闹闹呢，你不要这样子吓姐姐。”
婉怡看着婉绯，不出声，但是眼泪止不住的就留了下来。
这几日，她一滴泪水都没有。只是像被人操控的傀儡一样。别人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觉得小李哥不过是出了趟远门罢了。
她不想面对的是，他已经和她阴阳两隔的事实。
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婉怡怔怔地看着手心里的湿润，好像忽然想起来谁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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