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嘉映到病房的时候，家属回去了几人，只有小孩子的母亲、大姐和姐夫陪同着，曹念龙也被劝着回家休息去了。
曹太太没睡，一个人坐在小孩子床前发呆。
叶嘉映敲门进来，她很意外：“叶医生？”
“没事，我就是过来瞧瞧。”叶嘉映道，然后拿出温度计，又给孩子数了数脉搏，做了简单记录。
她又摸了摸孩子发肿的面颊。
曹太太站起身：“不好意思，叶医生，耽误您今晚不能回家。”
“我份内事，您别客气。”叶嘉映道。
曹太太将她送到了病房门口。
病房门口摆放了一条长椅，供探病的人歇脚。
叶嘉映坐下，安抚曹太太几句，无非是不要多想，照顾孩子，也要顾好自己。
曹太太说着说着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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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腹泻，家里人都不当回事，我说要去看看西医，婆婆便说我太骄纵孩子了。现在孩子出事，又说我没顾好他。”曹太太哽咽。
根据曹太太自己说，她十六岁嫁到曹家，直到三十八岁才生了这个儿子，自己如何不宝贵？
叶嘉映知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随意安抚几句，见孩子还是没什么好转，便要告辞了。
曹太太很想倾诉，而叶嘉映又是个年轻热心的男医生，让曹太太更乐意向她诉说委屈。
便在这时，孩子醒了，在低低喊“妈”。
孩子有时候夜里要醒好几次，睡不了多久。
曹太太立马进了病房。
叶嘉映也跟着进来了。
曹太太拉着小孩子的手，低声询问：“宝儿，你是不是饿了？”
小孩子摇摇头。
“妈，我做了梦。”孩子有气无力，“我梦到自己浸在水里了，身上全湿了。”
他说着，想要掀开被子，给曹太太看看。
曹太太急忙要按住：“夜里凉，别掀被子。”
叶嘉映鼻子灵敏，她已经嗅到了一股子淡淡尿骚味。
她愣了下，上前掀开了曹少爷的被子。
一泡尿，不多，但足以把裤子弄湿了。
曹太太瞧见了，惊喜过望，情绪顿时失控了般：“哎哟，第十天了，终于有了尿，有了尿了！”
她大声嚷嚷。
在旁边陪着的长女和女婿被吵醒。
曹太太喜得直哆嗦，一会儿让女儿端水过来给儿子擦身体，又叫女婿去找孩子干净的衣衫，忙得乱七八糟。
叶嘉映退在旁边，努力遮掩着表情里的惊愕。
床单被罩全部湿了，值夜的护士小姐们过来换。
一番忙碌，曹太太还把换下来湿漉漉的裤子给叶嘉映：“叶医生，你闻闻这个味道对不对？”
叶嘉映：“……”
从病房回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她睡不着。
翻来翻去的，若不是夜深人静说不清楚，她这会儿一定要冲到李泓家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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